第七十八章 两个新员工 4.5K大章
转眼到了2月底。
文文静静科技公司。
大院已清理干净，原本堆放的废铁，也被建筑公司来人搬走，送了去废品站换钱。
不少建筑公司的下岗职工和家属，来看过空空当当的大院，唏嘘不已。
唏嘘的是，早知道，他们自己搬去卖了。
还以为，那些破铜烂铁，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呢，日晒雨淋的。
也就一些小崽子们，偷偷摸摸，你拿三斤，我搬两斤的，零敲碎打的捡一些散落的小物件卖废铁。
还基本是捡钢筋，碎铁这种，一看绝对不可能有用的玩意卖钱。
像那些上锈的机器、车辆，即使那些工人下岗了，经济困难的不行，也没谁跑到大院，把那些大家伙卖废铁。
还以为，这些工具，以后能当吃饭家伙，做工程呢？
结果倒好了，日晒雨淋五六年，到头来……原来还是卖废铁处理了？
“妈蛋，公司都破产了，领导拖走卖废铁，得了钱给谁分？”
“不可能是发工资给工人吧，都下岗了，几年也没见着钱。”
“估计那几个狗日的，卖废铁的钱自己分了。”
“早知道是卖废铁，还轮到那帮狗日的？”
“草……是一种植物！”
赵晗来到大院时，正巧看到一群吃瓜群众，对搬空了的大院空地，发出一些民风淳朴的问候。
然后，赵晗嬉皮笑脸的跟这群口吐芬芳的下岗职工们打个招呼，看到一些大叔大爷，还散发了烟。
赵晗自己不抽，只散给别人，是一种社交礼节。
所以，文文静静科技公司挂牌了，租原本建筑公司的办公楼，这些工人情绪很稳定。
有怨气，都冲着已破产的建筑公司领导发，不会连带对文文静静科技公司乱发脾气。
“各位大叔大婶，咱开的公司虽然是私人企业，但却是高科技企业。
互联网，懂不懂？
都是美国硅谷，还有国内一线城市那些公司在玩的高科技玩意。”赵晗笑嘻嘻的蹲在大院空地，跟众人吹牛逼，
“我们公司首席科学家在清华大学，研发我们的产品，等到她忙完了，回到这边上班，产品就上线了。
到时候，咱算是咱江城县，独一份的互联网高科技企业。”
互联网算不上高科技，在未来是有巨大的争议的。
但放在2004年，绝对就是高科技，先进的生产力，时代最强的风口。
一个城市，乃至于一个国家，吃到互联网经济红利就能获得经济发展的增量。反之，没吃到互联网经济的增量的，像本子在全球经济占比就从90年代超过全球15%的GDP，逐渐跌落到5%不到的占比。
失去三十年的本子哥GDP总量有倒退嘛？好像也没有，就是没吃到增量红利，停滞了而已。
就互联网经济红利，全世界吃到这份蛋糕的主要就是中美。嗯，美吃大头，中国仅次于美。其他绝大部分国家，吃到的互联网经济的红利，连残渣都算不上。
“互联网是不讲道理的牛逼，马化腾，QQ聊天的那个，哦，大妈你知道？
你女儿QQ网恋外地小伙，人还未见面，给你家姑娘冲了50块钱话费？
人才啊！
叫你家姑娘来我们公司上班，实习期间800，转正后涨工资……别觉得你姑娘无不正业，其实，会上网，只要脑子灵活，就能找到正业。”
“老李？你儿子天天打《传奇》问我要不要？
不要不要，整天打游戏，是网民里面最没价值的那一份，哪怕是看小说，在论坛上跟人互喷，也比这有价值。
初中毕业？没事，网上去学计算机编程，普通的技术学校，等他学成了归来，我要！”
赵晗把这群大爷大妈哄走了之后。
也不算是哄吧，承诺一些给面试的就业机会。反正，也不过是招一些牛马，招谁不是招？
就算是，后来的东子，都知道照顾家乡，在他老家招了几万，不太需要高深技术的人工客服之类的岗位。
赵晗给附近萧条的几片职工大院、小区，贡献一些就业岗位，也不算什么吧？更何况，不会亏！
招进来，能不给他当牛马？
进了公司办公楼。
此时，文文静静公司已不再是陈文文光杆司令，而是已经招了两个学历不高的小姑娘，也是附近的一建公司的员工子弟。
原本，一建在的时候，这些员工子弟可以顶职。就是家里长辈在企业里面，老子退下来，岗位可以让子女去顶替。
赵晗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一建还是比较红火的。附近还有几个附属的厂子，混凝土搅拌站厂、预制板厂、钢筋加工厂、机器大修厂等等一系列配套小厂。
当年的工人还是挺吃香的。
赵晗父母进城买房给赵晗读城里的小学时，隔壁职工大院里的工人，可是用鼻孔朝天，看不起他们这些乡巴佬。
不过，好景不长……等到赵晗读中学的时候，附近的多家地方国企，什么建筑公司、运输公司、农机公司……陆续都凉了。
至赵晗读大学时，附近的地方国企，不能能全部破产吧，也只能说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时至今日，过去地方国企扎堆的职工居住地段，成片成片的萧条和贫困。
对比周围其他地方的发展就可以看出。
附近周围的地段不少，建起了新的商品房和店铺林立的商业街，各种宽敞的公路。
而这边地区，则是窄窄的上坡的柏油老马路，因为太窄和颠簸，已经没有多少运输车辆经过这边了。
某种意义上，这群工人骂骂咧咧的，也比较有道理的。
如果地方国企全凉了，没话说……然而，县里面还是有资源更差的国企，没有凉，反而是逆势而上，吃到了发展红利。那些企业大部分在乡镇，就城里的大部分地方小国企，普遍经营不善，凉了……
更扎心的是，环绕这片地区一大圈的水泥公路，将这片破败的老城区，衬托的像是一个被公路环绕了一圈的贫困区。
周边那些红红火火发展起来的商业街，都是绕着这片区域的。
赵晗没有看笑话的心理，反而觉得这片地块，穷有穷的好。
比如，租金便宜……赵晗给的这租金，到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30平米的门店，都未必能拿下。
敢信？
商业街那边店铺，在2004年的年租已经两三万了！
嗯……其实到2023年，在商业街非核心地段租商铺，年租也就三五万。
“老板好！”两个小姑娘，懂事的站了起来。
“这是陆燕，这是左晓雯……”陈文文介绍说道，“两个小姑娘，学历一般，初中毕业。”
这么一说，陆燕和左晓雯，都不由羞愧的低着头。
“没事，没事！高学历的技术人才，我要！不需要高学历的岗位就能胜任的，我们没必要强行拔高，用高学历的吧？”赵晗笑嘻嘻的说道，“我最见不惯，只需要九年义务教育就能干的活，非要让大专学历干。普通高中就能干的，非要大学生甚至硕士、博士来做！有些老板不懂业务，心里没谱知道吧？”
被赵晗这么一安慰，两个低学历小姑娘，不由露出感激的眼神，仿佛年轻的老板，是其心目中的知心暖男。
“都会上网吧？”赵晗问道。
“会！”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回答。
这不明摆着？公司招聘员工，没有学历要求。
但是，会上网，用QQ聊天、BBS发帖灌水，会写小作文……是最基本要求。
“陆燕由于会聊QQ，也爱好一些文艺。现在负责老板的小说QQ群粉丝管理工作，一共18个群，她目前管理的游刃有余……”陈文文介绍说道，“还注册有龙龙、糕点、天涯、百度贴吧等等账号，参与网文讨论，引导《重生1990》的舆论，增加热度。”
陆燕是一副小圆脸有点婴儿肥，身材也还可以，带着一副眼镜，像是一个好好学生。
可惜，她不是……甚至连高中都没考上。
“以前做什么什么工作？”赵晗问道。
“餐厅服务员，还有收营员。”陆燕有点自卑的说道，“学历低，找不到好工作。”
“怎么学会上网的？”赵晗笑眯眯的问道。
陆燕犹豫了半晌：“初中时，班上同学带我上网的，后来还逃课去网吧玩。中考300分，比三中的分数线还低，高中就是这么没考上的。”
“现在努力还来得及！”
赵晗鼓励说道，“公司很人性化，8小时工作制，每周五天。
绝对不加班。如果觉得学历低了，你可以利用工作之余，报个函授班，刷个中专和大专学历，专升本其实也是可以的！”
虽然，赵晗觉着未来贬值最快的东西，就是学历。
然而……现阶段，学历还能管用十多年。
未来的贬值，也不是完全没用，只不过，不像是以前那样是天之骄子而已。
“我看看，你怎么工作的。”
“好的，老板！”
看她的电脑，多开了几个小号，分别在不同的群里面担任管理。
娴熟的切换不同的群，窥屏看群，一般不动，偶尔群里面氛围冷了，出来暖群。
在她的一番操作下，各群活跃度都维持的极好，滴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如果不设置成免打扰模式，恐怕会被干扰的无法做其他的工作。
除此之外，浏览器还有多个网站的账号登录。
稍微看其发帖记录，就知道，其是个专业的水货。目前，在一些网站论坛里面，居然刷出了一些存在感。
“嗯……还行！”赵晗笑道，“能跟群里面和论坛里面的网友打成一片，还能引导一下舆论，很有天赋了！加油，其实这也是一门手艺，学精了，以后也是一门饭碗！”
以后何止是饭碗了，而一个巨大的产业。
很多是自媒体人，只要是靠广告恰饭的，本质上，就是进阶版水军。
赵晗不反感自媒体行业，就反感一些又蠢又坏，什么都恰的自媒体水军。
“左晓雯呢？”赵晗问道，“可以说说以前的工作经历？”
“我……”左晓雯脸红道，“以前没工作过，初中毕业在家呆了四年。家里说，要么出去工作，要么嫁人，我就来了。”
“哦！”赵晗笑道，“四年不出去工作，家境还行啊？”
“我爸妈是卖卤菜的。”左晓雯说道。
“左氏卤菜馆？”赵晗想了想，记得路上看到过一个馆子上，招牌是这么写的。
“就是我家的。”左晓雯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去你自家的店里面帮忙？”赵晗很奇怪。
“我不喜欢当服务员，也不会做菜。”左晓雯有点不好意。
一般父母，遇到这样的子女，哪还受得了啊？
难怪，要逼迫她出去工作和嫁人二选一。
“这边的工作能适应？”赵晗有点担心道。
“没问题！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左晓雯不好意思说到，“有点像是明星一般的感觉，很多人追捧我，夸我漂亮！”
“左晓雯现在是，卖茶女1号。”陈文文笑道，“根据老板给的文案模板，左晓雯已去过镇上的茶山，拍了一些照片，文章也写了，贴到网上了。”
赵晗精神一振。
于是，就上网看“照骗”和小作文。
特么的……绝了！
头上带着一个破草帽，身上穿着有一定年代感的旧衣服。衣服就跟是父母辈年轻时候的旧衣服一样。
然后，白嫩嫩的手，采摘茶叶。
大部分照片是背影，只看到窈窕身材，有种朦胧美。
但是，也有露脸照片……绝对是经过了精心的修图，摘茶少女，舌尖轻触碰茶尖嫩芽。
露出白嫩的手臂，出水芙蓉一般的侧面，底下穿着胶鞋，却又把破旧的长裤的一边，半卷起，露出了一点点白嫩的腿……
虽然，通过涩涩来诱惑，但却没有喧宾夺主，突出了一个清纯的少女采摘茶叶。
茶艺照了，属于是！
那种美图，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二十年后的网络上，这样的小姐姐，也一定吸引一批莫名其妙的舔狗。
现在的人还矜持一些。
后来，那些舔狗就是硬舔。
“好！”
赵晗不禁喝彩。
又看了看真人，嗯……怎么说呢、照片比真人好看！
真人在眼前，就不是那个味了。
不然，怎么说，照骗呢？
不仅有图，图还配套了一些小作文，大意是雯雯家住农村，父母都是农民，爷爷茶农。
眼见着爷爷和父母年龄渐大。
于是，大专毕业后，回来陪家人，在乡下发展。但是，乡下真的那个穷啊，穷啊，穷啊……
各种描述是写实，不是捏造。
下乡随便找一些农民，了解一下经济状况，套用到小作文里，足以让大城市小清新，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穷且美！
灰姑娘的人设！
让不少大城市的城里男青年，产生了一丝遐想。
然后，姑娘下文就是自立根生，准备上山采茶，卖茶，改变家里的穷困命运。
家里太穷，租不起门店，所以，跟认识的大姐姐商量，在淘宝网上卖茶。
茶叶店铺的名称、链接，以及QQ群号。
群是客户服务群哟，也就是说，只有买过茶叶的客户才能加群。
然后……
陈文文给赵晗看淘宝的销售流水！
倒不是太惊人，卖出了100多份订单，成交了5000多块钱。这才多少天，就有了成交量……
难怪，赵晗记得重生前，听一些做过电商的朋友们吹牛——要是在06年之前做淘宝电商，白手起家做到千万甚至上亿，并不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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