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方通行
【为什么……那一幕……像在那里见过……】
无意识的用手指弹了一下路边的自动售货机，几罐饮料就“咕噜噜”的滚了下来，随手拿起一罐饮料看都不看就灌了下去。
“啧，味道和商店里卖的还是差很多…呵，薄荷味咖啡？真是奇怪的东西……”
只喝了一口，但是似乎不合口味，所以看了一眼饮料的名字后，就直接扔掉了。
自己住处离得并不是很远，在心里想着事情的情况下，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房门口了。思维有点停顿，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准备拿出钥匙开门，可一摸口袋，发现钥匙似乎并不在身上。
思维终于从思考中拉了出来，但没有想钥匙是丢在外面还是落在里面然后去找什么的，而是直接一脚踢开了房门。
自从更换实验场地后，这便是那些人送给自己的新住所了。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是为了匹配自己的身份，房屋内所有的家具无一不是精品，可对自己来说，这些并不重要。
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衣柜上，犹豫着，但还是迈开了脚步……
站在衣柜上镶着的穿衣镜面前，审视着自己。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白底的衣服，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白……但却不是那种纯洁的白，而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白，如同将眼珠子泡在沸水中那种白……
多久，没这样审视自己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
心中默默地问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指向自己的枪械，头上盘旋的飞机，远方驶来的坦克……
但是……坏掉了，全都坏掉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冲天的火光和满地的废墟……
【不，不是这个……】
回忆着，努力的回想什么，终于，从脑海深处又浮现了一副画面，里面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黑发女孩……
旁边还有着与女孩长相相似的一男一女，三人正围在餐桌上，开心的说笑着，一切显得是那么温馨。
“百合子，明天就要去学园都市了，怕不怕？”男子朝着小女孩温柔的笑道。
“百合子不怕！”黑发女孩坚定的摇了摇头，面露倔强的说道。
“呵呵，果然不愧是我铃科家的孩子！”男子轻轻的点点头，面露骄傲的肯定着。
“真的吗？可是，以后就是要跟爸爸妈妈分开了哦。”旁边的女子浅浅的笑着，但眼里还是浮现了一抹担忧。
“哼！我说不怕就不怕！”女孩似乎因为女子小看自己而不满将头转向了一边。
只是，女孩的眼角，依稀带着泪珠。
女子无奈的笑了笑，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画面在这断了，再想起来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
“爸爸！妈妈！呜呜……”依旧是那个小女孩，但，与上次的画面不同的是，女孩的父母，此时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没关系的，百合子……”唯一还可以说话的女子，艰难的笑了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呜呜……”女孩趴到女子身上嚎啕大哭。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百合子，妈妈和爸爸…就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呢，可能…会很久很久不会见面，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乖哦……”似乎是回光返照，女子面色居然恢复了红润，说话也流畅了起来。
“呜呜…我会乖的…我真的会乖的…所以…呜呜，不要离开我！”
女孩虽然只有五六岁，但天生拥有能力的她，比旁人要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她知道，妈妈和爸爸流了很多很多的红色的水，那是血，而血流多了，会死……
死，就代表着，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和妈妈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女子苦笑一声，瞳孔渐渐涣散，这回，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恐惧、悔恨涌上心头，女孩伏在女子的身上凄惨的痛哭着，她知道，她失去了非常珍贵的东西，只是，自己一丝重拾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可能是哭声，也可能是血腥味引来了其他人……再然后，出现的就是一开始的画面……但最后，留下来的只有满地的废墟……
【能力…失控……呵呵，可笑的能力……只是，原来是这样，似曾相识的一幕……】
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普通的女孩，曾经也有个很普通的名字，自己也曾经和别人一样有个美好的家庭。但在那一天以后，自己便一无所有了……
如今，别人都叫自己一方通行。自己的姓名也都已经忘记并被这个称号代替了，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自己的名字是——铃科百合子。
让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这个名叫铃科百合子的人刚刚解开奏衣服的时候。
因为平时经常要进行高速移动，为了防止意外，奏都会用能力结晶在体表布下一层防护，若是遇到意外，撞击的伤害就会被抵消很多。
只是除了个别灵肉类能力者，大多数能力者本身的身体强度和普通人相比好不到那去，甚至有些人因为有了能力而忽视了自身的锻炼，更是比一般人还要差很多，而奏就属于这类人，所以，就算是被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奏还是在第一次撞击时就晕了过去。
不过也因为能力的抵消，所以奏并没有进入深度昏迷的状态，只是处于一种大脑能接受外界的信息，却无法进行处理的状态。不过每个人都有一些后天养成的条件反射，所以在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后，本能的大脑就清醒了过来，开始接收与处理信息。
【姐姐吗？】
睁开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穿着白底黑纹的衬衫，休闲向的牛仔裤，苍白的头发以及血红色眼睛的一个人。
【不是姐姐？】
奏在观察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着奏。
似乎因为刚醒过来而显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如同水晶般清澈的眼眸盯着自己，带着满眼的疑惑与不解……
心头微微的开始悸动起来，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种保护欲，一种对美好事物的保护欲……
奏思维还有点短路，但昏迷前的记忆很快就全都涌了上来，只不过在处理信息的过程中，一阵晚风吹过，奏突然觉得胸口的皮肤有点凉意，低下头看了看……
表情顿了一下，思维终于连在一起，随即奏本能的翻手一巴掌就对着面前的人脸上甩了过去。
只是奏现在是平躺在长椅上的，所以动作有点大，对方条件发射的向后一仰便躲了过去。而趁这时，奏也坐了起来，原先刚醒过来而显得有点迷糊的神情顿时也变得凌厉起来。
由于初春给自己的任务和对方的穿着，奏下意识的就把对方当成是准备侮辱自己的不良青年，本来就对这类人显得十分厌恶，现在又遭到对方轻薄，所以奏十分少见的向外人透露出了自己的情绪——她生气了。
扣上衣领上的扣子，奏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没有再做什么，这也算是奏的最后一丝理智，她等着对方的解释。
“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竟然敢对我动手！”原本带着轻笑的铃科顿时也恼火的起来，由于自己的能力，倒不怕她刚才真的打到自己，有的仅仅只是恼火，因为这对于自己来说，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而在对方情绪转变之后，自己也有种非常违和的感觉，觉得这副表情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孩脸上，以致心中莫名其妙的冒出将眼前的女孩狠狠地教训一顿甚至直接虐杀致死算了的想法。
自己又不是没这样做过。
“哔里哔里……轰！”
没有接话，在对方说出并不是自己想听的解释以后，顿时奏身上便冒出了刺眼的电光直接轰击到了对方身上，但与往常不同的是，释放出去的电流竟然反射回到了奏的身上，仅有部分电击四散到周围。
不过对奏倒没什么影响，反射到身上的电流只不过再一次被吸收了罢了，只是奏却没有再攻击。
流光四溢，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双方的视野，但在这一击之后，直到尘埃落下，双方却都没有再出手。
蓝白而温顺的齐腰长发随着晚风轻轻的飘荡着，奏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而另一边的铃科却显得十分奇怪。
“哈哈哈哈……”只见她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等笑声停下来后，铃科冷声的问道：“……有趣，想杀我？”。
从某方面看来，刚才确实很危险。
奏模仿着她姐姐的能力使用方式，但毕竟她不是御坂美琴那样的电系能力者，所以对于电能控制以及使用还很浅薄，这点就表现在了电击伤害的控制上。
电击的伤害点主要在于电流的大小而不是电压，比如家用的线路电压不过220V却能电死人，但警用的电击棍几万甚至几十万的电压却只是电晕人而已，区别就在于电流大小，而奏对电流电压的控制就不是很精确。
刚才，奏在向铃科释放电击时，虽然说释放的电击电压不高，但电流却一点也不小，足以将一个普通人电死了，也就是说，如果铃科没有能力的话，那么现在差不多就离死不远了。
“好，很好。”
铃科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因为她几乎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
学院都市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就算没监控探头的地方天上还有卫星盯着，所以学院都市里很少有什么犯罪事件，因为学生们都知道自己是时时刻刻被监控着的，最多一些不良聚在一起拦路找人“借”点钱罢了，性质上也不过是违纪而已，最多也就犯法罢了。但像对方这种轻易地就发出致命攻击的人，最起码明面上自己还是头一回遇见。
而在听完铃科的话后，奏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对铃科说话，奏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喃喃自语一般。
“……我没想过杀人，那样一定会被她讨厌的……”
并没有在意对方在说什么，铃科在奏不再嘀咕后，又继续说道：“既然你想杀我，那么就拿出点能耐吧。你可要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整个学院都市的最强——一方通行！”
低着头不知道在心里想着什么的奏在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又一次有了点变化，似乎就像是铃科希望的那样，奏露出了一丝慌乱以及犹豫的神情，最后看向铃科的目光中也有着些许的恐惧。
奏当然明白“一方通行”代表着什么，或者说学院都市里就没有人不知道，如同说level5是所有能力者中的巅峰，那么一方通行便是巅峰中的巅峰——七位level5中的NO.1。
而且传说一方通行自开发能力后就从无败绩，无论当初是level还是现在的level5，所以凭奏现在level4的能力更是不可能赢得了的。
“所以，不拿出点真本事可不行哦。”嘴角微微上翘，铃科似乎对奏听到自己的名号后的表情很受用，心想如果对方继续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逃走的话，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
“对我……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是NO.1也一样！”
从刚才的攻击上就可以看出，对方话里不像是作假，不然当时奏也不会释放了一次电击就停手了，可虽然说奏已经不复一开始的凌厉，但奏却也没有逃离，仍然鼓足勇气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因为奏相信，如果是姐姐在这的话，她是一定不会逃的，无论是谁侵犯了自己，姐姐都一定会帮自己教训对方的。
在没遇到御坂美琴之前，奏一直是拿常盘台的规定来约束自己的，而在认识她之后，奏自然就以她为榜样，所以朝着姐姐努力的奏自然也不会逃了。
“哈哈，有趣，那我就看看你是怎么不放过我？”
说到这，铃科……也许这里就该叫她一方通行了。
一方通行少见的先动手了，邪笑着轻轻的跺了一脚，身体便如同炮弹一般冲向了奏，同时轻轻的挥手，在奏反应过来之前就在她身上拍打了一下，但看似无力的攻击却直接将奏击飞了出去。
站在奏原先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对方，但心里却是另外一中情绪。
【既然已经害怕了，那为什么不逃呢？】
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有点发白，胸口闷得慌，抵挡这一击的消耗也不小，总之奏现在各种状态都不是很好。
虽然对方算是偷袭了，但奏自身的防御却在醒来后就一直开启着的，或者说，除非自己失去意识，不然平时工作时自身的防御都是开启着的，不然一开始的撞击自己就重伤了。
看着对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方通行并没有继续攻击，刚才的那一击并没有附带什么能力，仅仅只是将撞击的力道全部反弹了回去罢了，或者说，这只不过是警告罢了，不过也可以算是试探，试探着对方的能力。
自己并没有接触到对方。
当攻击接近她身边的时候，攻势就开始减慢了，或者说，力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消耗了一样，越接近对方，这种消耗幅度就越大。就像是在水里挥拳一般，速度越快阻力越大一样。
对方是被自己击飞了，但却更像是自己的攻击被某种物质传递给了对方，只能算是间接的攻击到了对方，而对方似乎利用这种物质将攻击的力道分散到了全身或者其他地方，所以本身并没有多大伤势。
因为是某种抵消，所以并不能反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能反射可不代表自己就没有手段了。
还没有逃跑，或者说对方还没有逃跑的意思，而看着对方一脸倔强的站起来，自己又动了，既然不逃，那就让你看到差距吧。
反射了脚下的矢量，再次冲到了奏身前，对着奏直接一脚横扫了过去，只是这次奏及时的后跳一步躲了过去，对着近在咫尺的一方通行再次聚集电能轰击了过去，然后连忙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只是这次电击不再像刚才那样杂乱的如同树形闪电一般，这次只有一束电光。
一方通行在试探着奏的能力，奏何尝不是在试着破解对方的能力？理论上所有防御都是有一个单位面积承受上限的，超过这个上限防御便将告破，那么就增加单位面积所承受的能量好了。
一个人也许可以用两根手指捏碎鸡蛋，但是想用手掌握碎鸡蛋那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这一次的攻击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分散开来，而是直接释放在了对方身上很小的一片区域。
只是一方通行根本不在意这道攻击，任由它击到身上，然后……再次被反射回去，击中了奏。
不过一方通行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女孩却眉头一扬，这次被击中竟然也和刚才一样一点事都没有，相比较而言，这道电击的破坏力可比自己刚才的攻击破坏力大得多，可是上次对方还被击飞了，这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暂时没去想为什么，趁着对方似乎被自己的反射愣了神，脚下再次一动，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拳。既然是抵消类型的防御，那么超过对方抵消上限不就好了？所以这次一方几乎全力挥出了这一拳。
果然，虽然一开始拳头如同再次陷入泥泽，但仅仅一瞬便又畅通无阻，随后拳头击中肉体的感觉便传了过来，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全部施加到了拳头上，而这次被击飞的奏在击中的瞬间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轻轻的挥了下手，操控着风的流动将漫天的血沫吹清，看着远处倒伏在地上呕血的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犹豫，感到一阵心疼，这样对一个小女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还是个小学生到国中生的样子。
【跑啊！是谁给你能教训我的错觉啊？知道差距后就赶快离开吧！】
只是，远处的女孩却再一次挣扎着、一脸倔强的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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