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一抹淡淡的寂寥
方明亲视，额撞骇拳！
为什么这个时候，那施拳之人却徒然发出如此一声凄号？这让本正同情苏乙之身死之人纷纷震惊。
“虎爷！”
“怎么回事？”
“这是，虎爷的声音？”
铁拳帮众们一个个同样纷纷变色。他们先前也都看见，其一拳轰中那白衣人之额，从未曾想到会在此刻听到前者之凄声。
这可是他们的虎爷啊！
而且，还戴上了可怕的上品蛮器，雷神拳套！
为何，此刻却发出来如此之音？
难道，那人竟强悍至此，临死之前，还能让前者之手臂同样受损？
“是莫金虎？”
“他为什么会，怎么可能？”
刘明生与金月亦是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听到的声音。
“不可能，虎哥戴了上品蛮器，怎么可能还手臂会受伤？”
孙二狗亦是神色惊骇。
“难道，莫金虎如此出手，都未曾那杀死那人？他还是人吗？”
张氏豪同样不可置信，心中暗语。
便也于此时，能量波动逐渐减弱，那其中之画面已然清晰起来。
众人望眼而去，看到那白衣身影，竟仍旧宛如先前那般无二，岿然不动，负手而立，衣袂飘飘，发梢轻动。
而其之身前，那先前可怕攻击之人，那铁拳帮之第一高手，那凶名赫赫之莫金虎，手臂竟是已然消失无影，其右边肩膀处鲜血喷涌。
忍痛凄叫，神色震怖，不可置信，不可承受。
那地上有些许金石残碎之物，竟好似是先前那‘雷神拳套’的材质。
“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没事，而莫金虎反而断臂了？这怎么可能？额头竟比拳头还硬？”
尤香见之，同样失声。
“断臂了！莫金虎，竟断臂了！派了那么多人，都没能够伤他，却不想，他攻击此人，击打额头，竟把自己打得手臂粉断！”
沈风临则悚骇又喜惊。
他曾经为了杀其伤其，想了不知道多少办法，却不想千方百计未曾做到的事情，就这般突然地在眼前发生了。
“尤香姐姐，那个人，他的手怎么不见了？！”
小宁则问。
“这不可能！”
云裳失态尖声。
“莫金虎的右臂，几乎是齐根直接消失，而地面那些特殊之材质，明显是上品蛮器雷神拳套之残渣。那便也就是说，方才那一拳，莫金虎轰中其额，不止未曾把他的头颅打伤，反而把自身之上品蛮器，雷神拳套，给打碎了！且，连同整条手臂，都直接被震碎！”
莫伯眼神闪烁，一抹神光，闪过眼眸，吸收光影，汇聚细节，骇然分析。
“怎么可能，那可是上品蛮器，何等强大？何等材质？何等坚硬，为何会破碎？连，莫金虎的手臂都……”
老李头的烟杆又再次掉落地面。
他虽不曾修行，可经年走南闯北，自然也见多识广，是明白上品蛮器意味着什么的。
也因此心中之震撼，更加排山倒海、翻天覆地。
“爷爷，你看，他的额头，好像，连一块皮都没破！”
燕儿则骇然娇指。
“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额头，竟比上品蛮器还硬？这老弟，还是人吗？”
罗大仙嘴巴张得能塞入拳头，双眸瞠至好似眼珠下一刻便会从眼眶里掉落而出。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手臂，我的手臂……为什么，你的额头，竟，能挡住我的雷神拳套？”
莫金虎手中连连点击右边肩膀之穴位，他咬着牙白着脸冒着汗，总算是把喷涌之血给止住了。
然，看着空空荡荡的手臂，他心中不由涌现绝望。
身为一个练拳之人，现在失去了至关重要的右臂！虽左臂仍在，可右臂是比左臂要灵活的。且拳法招式，更多的是两条手臂两相配合，只剩下一条手臂的话，他的很多拳招一下子便都废了。
虽他的蛮气仍在，内里的力量仍在，可拳招已然尽废，整个人相当于废了一半了。
又看见地上的雷神拳套的残渣，更是心痛地无以复加，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上品蛮器！一直视若珍宝，珍惜不已。
作为保命之用。
今日没想到，就因为打在一个人的额头之上，却便把这上品蛮器给打烂了。
念及此，他望向身前的苏乙的面容之眸，亦是浮现出惊恐之极、震怖之至的神色。
“唉，没想到，你还是没能杀得死我。果然，不过，又是一场失望吗？”
然，此时身前之人，却并未回话于他，而是自顾自低声慨叹着。
其他人离得远些，没有能够听得清，可莫金虎离得近，他虽手臂废了，但体内的蛮气还在，听力亦还是不错的。所以，听得非常清楚。
他，在说什么？
他，在失望吗？
他，在为没有死在这一拳之下而感到失望吗？
顿时，他整个人被震惊得呆滞在原地，连断臂处的疼痛都暂时性的忘却了。
“不好意思，刚才你打我的时候，我忍不住用额头回撞了你一下。因为当时你想要连站在我身前的小姑娘都一起打死，她，只是一个无辜之人，为了不让她受到余力波及，我只能回撞了你一下。我也没想到，你杀不了我，反而却被我撞得手臂碎了。”
然，此时苏乙又开口了。
莫金虎回过神来，竟听到身前之人，语气中微带着一丝失望与歉然对他言道。
“我，我，前辈，这不能怪您，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自以为有一点儿实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还想要连无辜之人也杀死。虽我那时，也是控制不住蛮器之能，不得不立即出手。但，是我咎由自取。”
莫金虎在围过来忌惮地看着后者的铁拳帮众们的拉扶下站起。
他此刻同样如惊弓之鸟，忌惧非常。
后者之实力，实在太恐怖！先前，已然是任他攻击，可他却还是根本奈何不得，反而把自己的手臂给震得断碎。
如今他哪里还敢与后者强硬言辞？只盼后者能不赶尽杀绝。
听到后者语气虽失望，但口吻仍携一丝温和，甚至还给他解释，为何先前额头撞他之拳，他当即也连连出言。
“你杀不了我。今日，看来，你是无法完成你弟弟的遗愿了。”
后，苏乙又言。
“晚辈不敢，前辈，饶命。”
莫金虎闻言，脸色一白，连忙言之。
虽此刻铁拳帮众一个个围拢着他，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冲杀向苏乙，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瑟瑟发抖。
他自然也知道，以后者之实力，若是真的要赶尽杀绝，他们这些铁拳帮之人，今日很有可能逃不了几个。
“放心。你杀不了我，我只是有点儿失望而已。为我自己感到失望，也为你感到难过。毕竟，你没能完成弟弟在世留下的唯一的遗愿。你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没想要杀你。走吧走吧。今日，到此为止，我不再做你的生意了。”
然，在莫金虎以及铁拳帮众人的瑟瑟发抖中，苏乙却只是挥了挥手淡淡言而打发之。
“多谢前辈。”
莫金虎也连道。他身边的铁拳帮高手均同时松了一口气。
“回去好好养伤，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然，苏乙竟又出言关切之。
“晚辈不敢！”
莫金虎再度颤抖，脸色煞白。
“恩？弟弟唯一的遗愿，你难道要就此忘却？若你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那我今日可不能放你离去。”
闻，苏乙眉头微蹙。
“这，有关弟弟之事，莫金虎从不敢忘！只是……”
莫金虎浑身一颤，以为面前之人，在乎的是一个人重情义与否，也连忙言道。
“那就好。我看你也应是真心爱护弟弟。行了，懒得跟你废话了。反正，弟弟的遗愿，不能轻易忘了。养好伤势，努力修炼，然后来找我。走吧。走吧。”
苏乙也没有继续与其多言，嘱咐了这般一句后便再度挥了挥手。
“多谢前辈！”
莫金虎捂着断臂处。
“虎爷，没事吧？”
“走！”
“快走！”
铁拳帮众人则连连退去。
看着那地面的坑洼与纷乱与不堪。
看着那断臂的莫金虎带着铁拳帮众落荒而逃。
看着那仍旧负手而立，站于原地，一身白衣，只是在一阵吹过的风撩动他的衣袂之时，能明显看到他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寂寥的身影。
满街观者，震怖呆视。
四方寂然，八面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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