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八章 我,卡托·西卡留斯:独斗
等离子体在那层层重叠的护盾上炸开，顺着那扭曲的形体向外扩散，如同美丽的蓝色波纹，瞬时亮起的光辉在蓝色战甲的金饰边缘镶嵌上如钻石般的闪光。
在这个瞬间，西卡留斯如同从流光中现身的天使。
随后，天使挥剑。
对于从小便接受各种武艺训练的西卡留斯来说，挥剑已经成为了本能，这种本能经由基里曼之血的强化而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极限战士英杰绝不会放下自己的剑，除非他已经虚弱到无法握住剑柄——
剑刃在那怪物的扭曲身躯上划出一道略带些弯弧的痕迹，被动力剑能量场融化的金属截面泛着微弱的红光，但很快便被空气所冷却，而在那深痕下被切断的机械缆线则蹦出几点短路后的火花。
西卡留斯扭转身体的同时踢开从侧方袭来的机械触须，这个由数条还未来得及被转换完毕的人类手臂所组成的“手臂”向后不自然地弯折着，软塌塌地、仿佛是一根混杂着肉质和金属的长鞭，即使是以扭曲怪物的标准来看，它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尚未被抽干的血液发出腐臭的味道，让周遭浑浊的空气变得更恶心，使得在亚空间迷航时的记忆涌入西卡留斯的脑海。
一瞬间，西卡留斯感觉自己仿佛仍然置身那泛着迷蒙光彩的黑暗之中，他仿佛看到自己脚边淌过的、来自极限战士们的鲜血……那并不是一次光彩的旅行，更不是什么荣耀的战场，只有狼狈地挣扎求生。
“继续攻击啊，怪物！”西卡留斯咆哮出声，他看着那些浮在怪物身躯上的人类面孔，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没有荣耀，没有怜悯，只有你和我！只有战士和怪物！”
极限战士后撤步，然后再度向前，奔涌着能量电弧的剑刃刺入怪物的身躯，而下一秒，西卡留斯便用等离子手枪对着那破洞连开两枪，毁灭性的爆炸在其内部瞬间膨胀开，混杂着些许湛蓝光芒的火光从怪物那稍显薄弱的后背喷涌而出，炽热的气息撞在长廊的天板上，留下一片黝黑的焦痕。
怪物的行动立刻迟缓下来，颤抖着扭动身体，好似一条即将死亡的蛇，但这只是假象，它是个金属零件和血肉组成的机器，不会疲惫，没有痛觉，饱含杀意。
西卡留斯清楚这一点。
“收割！！！”
那个有着夏娃博士脸的机械怪物低吼着，来自收割者的命令化为数字狂潮冲洗着它的心智和记忆单元，而数十个人类与机械的粗暴转化则让这怪物变得比同类更加癫狂：
“你们逃不掉的，阿斯塔特，没有哪一个有机体能逃过收割！”
怪物的嘶吼声在幽暗的长廊中回荡着，而浮在它身体表面上的人类面孔则随着这声音一起尖叫。
“我们已经将整个太阳系包围，无人可以逃脱……你们为什么不与我们融为一体？”
西卡留斯仿佛没有听见那般挥动长剑砍在怪物的另外一条“手臂”上，但他未将其直接斩断，而是扭动剑刃，然后沿着那“手臂”延伸的方向顺势切开！
极限战士就这样在挥舞长剑的间隙将怪物逐渐肢解，毕竟像这种敌人必须完全解除它的行动能力，最好能找到核心并击碎，倘若不能在一次战斗中使其彻底失去威胁，那么就需要离得远远的。
西卡留斯清楚这一点。
“我们代表着……”怪物终于开始瑟缩，它赖以进攻的手段都被摧毁，只有那尖叫声仿佛永远不会停止，“我们就是未来，有机体与合成体的融合不可阻挡！”
“我会平息他们的尖叫。”
西卡留斯低声说道。
怪物意识到了西卡留斯要做什么，而它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极限战士对着那名为夏娃的脸刺出他平生最快的一剑，朴实无华却迅如雷霆，剑刃触及那张足以称得上姣好的脸，先是剑尖上跃出的细小电弧，电弧舔舐着合成皮肤并使其发出一点点难闻的焦糊味，随后是剑身，剑身如同回归剑鞘那般刺穿整条扭动着的“脖颈”。
下个瞬间，西卡留斯感受到了危险，他以同样迅速的动作抽回长剑，向后跃去的同时缩起身体——爆炸——怪物在失去控制的下一秒便将身体内部所有可以产生爆炸的东西引爆。
冲击波裹挟着细碎的金属残片顺着整条走廊扩散，在同样是金属构筑出的墙壁上弹跳着，打出如繁星般闪烁着的火花。
西卡留斯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站起身，从自己的头盔目镜上拔出一块尖锐的碎片。
将这碎片扔到地上，西卡留斯望向前方黑暗中涌来的尸傀群，他检查了下自己手里的长剑，后者完好无损、澄净闪亮，纯洁得好似马库拉格上的繁花，而那等离子手枪自然也无任何损伤，已经充能完毕的湛蓝枪身让他想起赫拉要塞里悬挂着的旗帜。
自己不会死在这里，西卡留斯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仍然需要孤军奋战足够长的时间——
“我们无所畏惧！”
爆弹枪在喷出毁灭之火时的粗野嚎叫犹如天籁，在瞬间盖过了尸傀群咆哮的同时，也在这机械怪物们组成的浪潮中冲出数道满是残肢的狭窄甬路。
两名极限战士出现在长廊的左右两侧，他们沉稳地开火，掩护着西卡留斯的后撤。
“我记得我的命令中并没有让你们折返的内容，”西卡留斯飞速地跑过两名战士之间，他向后扔出两颗延时起爆的手雷，又接着说道：
“你们违反了我的命令。”
“大人，根据基里曼大人所编写的《新·阿斯塔特圣典》，在战时混乱的情况下，战士人数大于等于三人且没有更高级的指挥官进行指挥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一名极限战士说道，随后另一位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们打算折返回来，帕瑟尔药剂师也是这样想的。”
西卡留斯循着战士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穿着纯白战甲的药剂师对着他比划了个大拇指。
“这种行为只有这一次，否则我会按照圣典对你们进行处罚，”西卡留斯说道，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
“但在我感谢你们之前，先让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去跟克拉斯托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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