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山雨欲来
在第二适格者到来之后，整个第三新东京市也难得进入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没有使徒，也没有封锁城市的警报，除了每天NERV总部都能揪出几个间谍送去打靶之外，风平浪静。
但对明日香来说，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简直就是踏进了地狱般痛苦……上午要去学校上课，下午就在泥地里打滚，跟武装部的壮汉们对打，甚至偶尔还要开着二号机跟零号机对打。
少女不是没有尝试过在驾驶EVA上向碇真嗣发起挑战，但在观看了后者的战斗视频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去尝试压制绫波丽。不得不说，明日香还是有点底子的，再加上那执拗的性格，很快便跟上了训练的进度，甚至能在理论上稳稳压制住绫波丽……明日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不过……
夜晚，明日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这个时候回来的就她一个，美里被加持良治叫走去约会，而绫波丽则是被赤木律子带走去调试身体，也就是说……
“哟，回来了，明日香，你想吃点什么？”
放下手里书籍的碇真嗣开着一脸疲惫的少女，后者默不作声地在玄关脱掉鞋子摆好，走进屋子里，瘫倒在碇真嗣对面的沙发上，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不要太过逞强，明日香，”碇真嗣看了一眼少女，又低下头，拿起书籍继续说道：
“你最近的训练项目超出了我的规划，虽然成绩进步飞速，但对身体的负担还是会有的，没必要这么拼。”
“……我除了驾驶EVA之外，一无所有。”
明日香把自己埋进沙发的软垫里，小声地说着，随后，她把身体蜷缩起来，转过头，悄悄地看着碇真嗣，但后者只是靠在定制的沙发上翻过了一片书页。随后，智库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我除了当星际战士之外，一无所有？”
“……无路赛。”
“明日香，你是独一无二的，请你牢牢记住这一点，”碇真嗣淡然地说着，“即使你是克隆人也一样。”
听到碇真嗣的话，明日香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便更用力地缩着身体。智库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继续说道：
“我的基因继承自一个人类文明有史以来最大的叛徒和罪犯身上，事实上，现在我应该管他叫父亲，而不是那个墨镜长在脸上的络腮胡，但这并不能改变我愿意为人类文明付出生命的意愿。”
“我没有你那么坚强的意志……”少女喃喃道，疲惫和茫然正在逐渐侵蚀她的理智，“我讨厌优等生，我嫉妒她……所有人都喜欢她，你，美里，NERV里的所有人，但我又无法变成她……”
“变成其他人？怎么，你也是阿尔法？”
碇真嗣讲了个明日香听不懂的笑话，随后，智库清清嗓子，说道：
“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
“诶？”
“明日香没有去过吧，”碇真嗣耸耸肩，说道：“丽也没有去过，我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我对那些东西不敢兴趣，但是嘛，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们的心理健康负责。”
“游乐园……”
想到碇真嗣双手环胸，一脸严肃地坐在旋转木马上，随着音乐上下起伏的样子，明日香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感觉还是用灵能直接给你们两个洗个脑，变成只想为帝国和人类而战的战士好了，”感受到了对方脑海里浮出的画面之后，碇真嗣没好气地说道，他把书轻轻地扔到明日香身上，让后者发出一声痛呼之后，问道：
“晚上想要吃点什么，反正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向我撒撒娇也是可以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明日香的脸色微红，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说道：
“什么都可以的话……算了，我也去帮你吧。”
碇真嗣耸耸肩，为少女让开了路，他靠在厨房的门边，看着明日香从下方的柜子里拿出各种调料……他有的时候也会为自己手底下两位适格者的心理问题而感到担忧：
EVA，一个用来拯救世界，或者说完成某种最终目标的强大机体，居然被两个孩子，甚至是两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还特么是克隆人）驾驶着，而其他的大人们就整天摆出一副跟死了马一样的司马脸，美里还好一点，不过她自己的问题也很严重……【愤怒战士粗口】，自己老家世界的人怎么心理都这么脆弱啊喂！
还好，我跟他们不一样，碇真嗣满意地想到。
不过为此，碇真嗣制订了相应的计划，进行繁重的训练让两人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们树立属于自己的、正常且坚定的信念，有或长远或短暂的目标，在这一点上，绫波丽做得比较好，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光芒，看上去就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女孩，除了能够在近战里放倒两三个大汉之外。
至于明日香嘛……就是更加直接地缺爱。绫波丽是啥都缺，因为她是直接以成体的克隆出现的，而明日香就跟丽不一样，这位橙黄色少女虽然是克隆体，却是从婴儿阶段开始成长的。
在体会到了比绫波丽更多的情感，有着更多的生活经历之后，明日香会在自己之外构筑一道坚固的屏障，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不过嘛，最近——
“喂！不要傻站着啊！我可没办法做出你进餐的分量啊……真嗣，过来帮忙！”
明日香围着围裙，有些不满地看着碇真嗣，似乎因为碇真嗣刚才的目光，但又好像是因为被厨房里燃气灶上升起的火焰所炙烤，让她现在的脸上还带着一点酡红。弯下腰把冰箱打开，从里面有些吃力地拿出一整块肉之后，明日香拍拍菜板，带着笑意大声喊道：
“自己切！”
无奈地笑了笑之后，碇真嗣抬脚走进厨房，伸手拿起了定制的厨刀，没好气地说道：
“要对我尊重一点，要知道我在帝国的时候，可是被称之为‘阿斯塔特大人’的！”
算了，就当养了两个女儿吧。
碇真嗣想着，开始切肉。
与此同时，NERV总部地下，某个维生设施前。
“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处理掉吧，她们不是我。”
在昏黄的灯光里，赤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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