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纯净:首席药剂师之死 13/20
掳掠船在黑暗中穿行，但很快便失去了动力，之前就已经被击穿的船体能用到现在只能算是拜尔运气不错，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逃亡的飞行器就在前方。
拜尔将掳掠船停靠在一处倒塌的石柱边，他先是把静滞圆筒搬下，又往掳掠船上扔了几个炸弹，一旦有什么人靠近，炸弹就会瞬间爆炸，将周围的一切都带入死亡的旋风里。
正当拜尔拖着静滞圆筒向前方走去，穿过几条弯曲倾斜的街道后，他在街道外的空地上看到了一堆堆尸体：
数十具干瘪的“遗骸”——血伶人的扭曲生体造物，该物被充当着血肉之主的保镖与助手，装备无数残忍的黑暗灵族武器。但是现在，它们却如垃圾般被随意地丢弃着，肉身干瘪，被某种存在吸走了身体内全部的鲜血、水分和能量。
“……”
拜尔放下静滞圆筒，握紧了手里的折磨之杖和塞洛斯毒针枪，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
黑暗被挤开，周围黑暗灵族建筑上的水晶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被吸尽，黑色的甲胄包裹着这具被亚空间邪力浸染填充着的身躯，毁灭魔剑的锋刃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笔直的痕迹，而那右手上的荷鲁斯之爪还紧抓着一个残破不堪、只余些许微弱呼吸的血伶人……在用魔剑将血伶人的肉体和灵魂吞噬殆尽之后，伊泽凯尔·阿巴顿带着残忍的笑意说道：
“你是来向我奉上那具尸身的吗？”
“……阿巴顿，”法比乌斯·拜尔低声说出眼前之人的名字，而在说出这个名字之后，首席药剂师便感到了一阵窒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为恐惧而逃走，“你怎么可能这么快……”
“在诸神的注视下，我可以做到任何我可以做到的事。”
阿巴顿语气轻松地说道，他向着拜尔走去，数十名黑色军团的混沌阿斯塔特自周围的黑暗中现身，如同阿巴顿的羽翼般前行。
“你好啊，首席药剂师法比乌斯·拜尔，虽然你之前克隆了我的基因之父荷鲁斯，但我现在可以原谅你当时的无礼，只要你愿意奉上你的学识为我所用。”
拜尔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折磨之杖……首席药剂师并不是不擅长武力的孱弱之人，妄图与他为敌的生物往往会成为新的试验品，但是现在不同，现在出现在拜尔面前的是一堵死亡之墙。
“你想要找你那架风暴鸟吗？”阿巴顿继续说道，轻声细语，温和而颇具礼节，“它的状态不错，也没有被安装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炸弹之类的，黑色军团里的技术军士很顺利地接收了它。”
“你……怎么可能这么快……血伶人……”
“血伶人？”阿巴顿笑起来，“他们对之前的‘我’来说确实很棘手，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我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建立在无知和天真之上的力量？”
法比乌斯·拜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望向黑暗中的阿巴顿：
“我见过了太多，我手下那些药剂师、其他战帮里的阿斯塔特，亦或是恐惧之眼里的恶魔世界……阿巴顿，你以为你可以驭使那些强大的力量吗？你的原体都无法做到，他被混沌赐予力量，却对自己已是个空壳的事实浑然不觉。”
“……真是颇具勇气的发言，”阿巴顿微微侧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你还有其他的遗言吗？”
“没有了，说得再多也无意义，”拜尔摇摇头，“让我们开始吧。”
首席药剂师扯下身上的装饰，露出下面的紫金色铠甲，折磨之杖与毒针枪遥遥指向阿巴顿。
黑色军团的战士们因这挑衅而骚动起来，但他们没有一人上前——因为战帅尚未出言。
“你逃了很多次，拜尔，也好几次出卖别人和下属以换取自由，”黑色军团的战帅缓步向前，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的干瘪尸体逐渐化作灰烬，灰烬扶摇而上，钻入科摩罗深层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我现在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给了你、给了艾多隆勇气来忤逆我？是你身后的那具死尸吗？”
“不。”
拜尔笑起来，他发现自己居然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感到期待，但这份期待很快便变成了忧虑，首席药剂师想象不出阿巴顿会如何利用自己身后的原体之躯……到头来，叛乱的帝皇之子们也无法回到他们所想要回到的那个过去：
“只是对一场幻梦的渴望罢了——阿巴顿，来吧！让我们结束这无趣的一切！”
“哈……如你所愿。”
阿巴顿手持魔剑缓步向前，拜尔手中毒针枪发射出的毒针在到达那身黑色铠甲前便纷纷落下，落到地面上时发出些清脆的响声，与荷鲁斯之爪撕碎空气时产生的尖啸混在一起灌进拜尔的耳朵里。
下一秒，毁灭魔剑的剑锋便已然袭向拜尔，后者虽然早就注射了战斗兴奋剂，但肉体仍然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炫目的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灵能法术瞬间点燃了周围的建筑，熊熊光焰驱散了黑暗，将这片屠戮场暴露出来。
借着这个机会，拜尔拉开距离，转身看清了这个介入战斗的不速之客——
艾达灵族的先知，艾尔德拉尔·乌斯兰。
“看起来是命运指引我来到了这里，以至于可以让我看完这出有趣的戏剧，阿巴顿。”
站在静滞圆筒上的先知轻轻挥舞长杖，随即，六个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声音重叠起来并回荡在这片黑暗之中……在暗处观望这一切的艾尔德拉尔终于在这个时机选择出手，他摧毁了连接这个独立城区的桥梁，连带着将城市自身的反重力装置也一并摧毁！
“你永远也得不到这具原体之躯，”先知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这是我给你的预言。”
“该死的异形！！！”
终于暴怒起来的阿巴顿愤怒地咆哮着，他猛然跃向那已经带着静滞圆筒向上飞去的艾尔德拉尔，后者挥手甩出数道灵能结界，但却在那毁灭魔剑的攻击下瞬间破碎——这让先知的脸色变了变，他确实没有料到阿巴顿手上的武器居然强横到了如此地步。
就在那荷鲁斯之爪即将触碰到静滞圆筒的瞬间，阿巴顿跃起的身体猛然下沉，以至于利爪与那圆筒交错而过，失去了最后的抓住机会。
抱住阿巴顿大腿的拜尔大笑着，但他的手部肌肉随即便因迅速流失的生命力而干瘪起来，再无一丝力量。
已经落到地面上的阿巴顿抽出刺入法比乌斯·拜尔胸膛的魔剑，他抬起脚踩碎拜尔的胸膛，而在首席药剂师死去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那静滞圆筒里似乎未发生任何变化的、福格瑞姆的脸。
没有被混沌或其他什么改造所污染的脸。
随后，首席药剂师带着点点嘲笑和悔恨地说出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词：
“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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