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真的蚌埠住了啊!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往世乐土。
华以极其怪异扭曲的表情注视着为父亲解释记忆体的洛楪，那表情就像是看到文质彬彬看书的千劫，又或是待人真诚亲切和善的梅比乌斯。
带着荒诞却真实展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将她这五万年来构筑的世界观摧毁得支离破碎。
干爸爸爸爸爸爸！？
大脑在颤抖啊！
洛楪到底在五万年前干了什么啊！？
帕朵、阿波尼亚、千劫复活后关系发生明显的变化，英桀们询问后才得知洛楪穿越复活的流程。
独立于因果之外的特殊时空，复活后的人会恢复本时空的记忆。
而父亲让自己称呼洛楪为干爸，明显是那个特殊时空发生了什么。
华努力抑制住自我的情绪，却依旧忍不住抽搐嘴角，面容僵硬。
“洛楪……”
提高的音声里似是有风雪吹刮，透着一股寒意，却是在符瞥过来的严厉眼神中缓缓降低变软。
华挪动着咽喉，咬牙切齿挤出的声线不成语调，“干爸……”
蚌埠住了！
后续的话语尽皆被这个称呼噎在嗓子里。
“好了，没有记忆无需勉强自己。”
愉悦地勾起嘴角，洛楪手掌玩闹般地揉了揉华精致的灰发。
“等到恢复记忆的你来同步，你就能知道一切了。”
此刻，刚刚揍碎奥托的‘符华’就像是幼年期精力最旺盛的撒欢哈士奇一般，在天命总部横冲直撞上蹿下跳。
奥托的意识转移程序正在运行，若是他还清醒，眼睁睁注视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浮空岛被人肆意破坏的惨状，指不定就扑在地上打滚。
喊着‘啊啊啊啊，我的浮空小岛啊啊啊！’之类的。
“芜湖~！”
‘符华’握紧拳头，俏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一排洁白牙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健康又精神。
她感觉自身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她像是舞台上的主角般张开手臂，挺起脊背，冲突的烟火与爆炸声在身后扮演喝彩的观众。
身旁，天命的女武神们一边朝话筒喊着口令，一边朝着桌的半边空港跑去，对白发少女视而不见，就像是她根本不存在。
少女手中把玩着一根赤红羽毛，“这根羽毛……”
她微微皱起眉，意识在力量接触到羽毛的刹那，变得有些恍惚。
然后，她便看到羽毛化作一道与她别无二致白发赤瞳的身影。
有区别的是衣服与表情，如若身披烈火，脚踏白云，白染赤的长发沿着背脊垂下，纤细身躯上散发的绝尘气质，宛若纤尘不染的天上仙人。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将仙风道骨的绝尘气质破坏殆尽，那是呆愣与不可置信造成的懵逼。
赤鸢仙人与符华（？）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茫然。
“你……是谁？”
暂且压下脑海中多出的记忆，符华沉默了半晌，踏前一步，询问着还在揉着脑袋的另一只符华（？）。
“哈？”被询问的符华（？）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我还能是谁？当然是华啦！”
符华凝视着她理所当然双眼，表情透着一丝严肃认真：“如果你是华，那我又是谁？”
“你？”
符华（？）发出一声嗤笑，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好笑：“你还能是谁？当然是羽渡尘啦！”
“我并不认为我只是一片羽渡尘。”符华皱眉。
“唔姆，原来如此，看起来似乎羽渡尘的老毛病又犯了。”
符华（？）双手背在身后，俨然是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我能理解你，毕竟意识转移啊、记忆复制啊，总是容易搞出自我认知错误的纰漏。我遇到过这种事，奥托也遇到过。这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只要找到爸爸，让他帮你梳理一下，就没问题啦！”
符华：“……”
“我姑且先问一下，你说的爸爸是指……？”说着，符华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抽搐一下。
“哦哦，该说是干爸，不过也跟亲父亲没什么啦~！”符华（？）打了响指，“老实说，父亲太严肃了，我还是喜欢和爸爸一起玩。”
“不过，没想到爸爸说的居然是真的，我居然真的来到了五万年后！”符华（？）的脸上又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符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并且忍不住抬手捂脸。
她当然恢复了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名为华的少女，在父亲、干爸干妈、姐姐的呵护下度过安详幸福的半生。
这段记忆中的温暖要超过符华经历的数千年！
嗯，虽说她活了五万年，可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有效记忆只有数千年，而且那些记忆还处于破碎状态。
并非不接受这段记忆，只是对于饱经世故历尽沧桑的赤鸢仙人来说，这段记忆相对而言没有那么深刻，但绝对不容忘怀！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来，记忆中抱着她，轻柔地为她擦嘴的温婉白发美人怀中的温暖。
只是想到自己琪亚娜成了自己妈妈这个事实，她就……
真的蚌埠住了啊！
符华有些庆幸，还好没有正式把琪亚娜收为徒弟，否则就彻底乱套了！
至于洛楪……
符华揉了揉疼痛的大脑，苦闷地吐出一口气。
洛楪在符华心中吊儿郎当腹黑乐子怪形象与在华心目中善解人意乐观温柔好爸爸的两种形象正在冲突，脑子都要坏掉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眼前这个‘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又为什么会被挤到羽渡尘内？
爸爸让她的记忆恢复的弊端？
不，若是有这种可能，爸爸肯定会提前告知她的才对。
华与符华的性格确实存在着不小的差别，前者是在正常家庭中长大的平凡少女，可却与眼前的少女并不相似，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她到底是……？
注视着迈着小孩子般欢快的步伐华（？），白发赤眸的仙人陷入了沉思。
缘于斯卡蒂扰乱的崩坏脉动，导致自第四律者后的律者强度增加，冰之律者、岩之律者都有体现，而意识之律者的增强，自然体现在意志的方面。
若是正常发展，符华那成千上万年的有效意识会彻底冲垮新生的识之律者对自身的认知，而在意识之律者加强后便无法做到这一点。
增强的本源意识让她足以勉强承载那些记忆，不至于失去‘自我’，这里的勉强是绝对的极致，在多以一个画面就能烙印进灵魂的那种。
可偏偏这时候，另一个时空的记忆恢复了，没有任何余力的本源意识全数吸收了这些记忆，并烙印在灵魂的最深处，成为华（？）绝对无法忘怀，舍弃的记忆。
成为华的本源意识不再抗拒符华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对她而言并不如另一个时空的记忆深刻，且由于太过庞大，华（？）只是浅显地看了最近的记忆，然后直接扔到脑海角落里，待有时间再去翻看。
当然，缺少信息的符华陷入无法推理出以上这些结论。
“等等，你想干什么？”符华眨了眨眼，从沉思中醒来，注视着做出起飞姿态的华（？）。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找爸爸和父亲呀~！”华（？）冲天而起。
“……”，符华神情稍有扭曲，“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正在飞行的华（？）一顿，停了下来，“对哦！他们在哪呢？”
符华深吸一口气，抬手扶额。
华（？）单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一拍手，“嗯，不管他们在哪，总归会回圣芙蕾雅的，我去圣芙蕾雅等她们不就好了吗？”
“就这样决定了！”在符华欲言又止的姿态中，华（？）向着极东极速飞去。
而在往世乐土的金色大厅内，当又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洛楪放出来时，所有人如同突然断电的机器人般僵硬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气氛刹那间陷入墓地般的死寂。
双手抱胸，站在英桀边缘的凯文骤然睁大眼睛，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此刻被震撼与骇然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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