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九曜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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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在空气中扭曲。带起一片片怪异的涟漪。白殊缡惊叫一声,居然头下脚上直接从半空中栽倒,但她竟然还笑mimi的,因为她知道,有人会接着自己。
果然,掉进月徊的怀抱,白殊缡对他做了个鬼脸,身形蓦然又再度扭曲,再找人,却已站在前方的青石上做壮怀激烈状。
月徊摇摇头,走到青石旁边,笑道:“这么开心?”
笑话!缩地成寸瞬移术耶!就算没有藤家的血统,白殊缡也学会了,她怎么会不高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空间秘术,她只要一想起回家有望,禁不住心里一片火热。
虽然,目前,她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进行很短距离的瞬移,可是,只要开了头,不就有希望了么?
早在虚月之境里。白殊缡就已经开始了时与空之秘术的学习。只是,那时,月徊除了让她沉下心来用全部心力去感知体悟在时与空之幻境中的经历以外,并没有教给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那两处幻境是神山上的那位所设,包含了他对时与空这两种秘术的理解与体悟,所以,无论你能感受到什么,对你的修行都是极其有益处的。月徊如是说,顿悟,要一刹时如醍醐灌顶般的灵犀感受,这不是我可以教给你的。
喔……白殊缡看着他,傻乎乎地开始了冥思。
或者是她的心还不够静,因为她总是思着思着便去看月徊那无双的风姿;又或者是她的慧根太浅,总是无法捕捉到月徊所说那一闪而逝的灵感。
反正,就算是从虚月之境中破空而出,再一次经历空与时之幻境,她都没能“饨”出什么悟来。不由得沮丧,月徊却微笑着安慰她,这不奇怪,时空对人来说,本就是难以理解的。
它无处不在,又根本不在。
白殊缡迷惘地看着他,觉得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听起来懂,想一想又不懂。
月徊浅笑道,你以后会明白的。白殊缡只好点头。月徊抚着她垂首细思时随风轻扬的碎发,心中黯淡,你又怎么会知道。当一个人孤独地呆在一个地方,在漫长地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岁月里,却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空间与时间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两个词语而已。
还是在水晶城乾元堡风霆岛的静源小轩内,那一日,白殊缡坐在轩顶的琉璃屋脊上看月亮,远远望见月徊站在镜庭湖畔,似是若有所思。
其时,月上中天,无星,浮云如絮。清澄的月色洒在他身上,他那身银白色长袍居然隐约有华彩斑斓的明艳色泽汩汩流淌。这光芒太夺目,以致于白殊缡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很生气。
该死的月色,我要截断你照在月徊身上时经过的空间,让你再也不能“勾引”出他身上那金煌灿烂的光!我分辨不出他的神色,看不透他的真心!
只不过是恨恨的诅咒罢了。空间阻隔是较高级的空间秘术,以她如今连个屁都没有悟出来的低等境界,是不可能施放出来的。
所以白殊缡想想便罢。她却没有发现,自她体内一道极微弱、与月光相比几乎可忽略的淡淡光华迸发出来,在月徊的头顶一闪而过。
但月徊发现了。他转头,看见了屋顶无聊打哈欠的白殊缡,嘴角渐渐弯出好看的弧度。身子一闪又闪,人已到了白殊缡身边。
“嗨……你在那里不会是想捉鱼吧?”白殊缡嘟哝着,抱过他的手臂,幸福地叹息一声,将头靠上去,像只小猫样蹭了蹭。
“小殊缡,刚才,你使出空间阻隔了!”月徊摸了摸她头顶,她又忍不住将脸在那软柔温滑的衣料上擦了擦。
“别安慰我啦!”她才不相信。
“是真的。”月徊轻笑一声,扯了扯她的耳朵。
白殊缡猛然抬头,眼睛发直:“真的?”
月徊微笑着点头。白殊缡欢呼一声,身子一歪,差点掉下去,却浑不在意,一味地傻乐。
所以说,万事开头难。自那之后,虽然她再也没使出过空间阻隔一类的高等空间秘术,但缩地成寸瞬移术却福至心灵地有所体悟。等月徊将瞬移术的相关秘语教给她以后,她便能以身化风,到处乱窜了。
“等以后,你身体内的九道元力流脉化繁为简,相互融合,成为混沌元灵,我便教给你遁术以及隐身术、变形术。”月徊看她如此兴奋,笑眯眯又道。
白殊缡听了,哪里还坐得住。她想出千般百般理由,最后。总算是哄得月徊将那遁术和隐身术、变形术的秘语先告诉了她。可惜时与空之秘语,月徊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他解释道,遁术与隐身术、变形术在她身体内没有混沌元灵之前,她想使也使不出,并没有危险。但是时与空之秘术,只要知道了秘语,一次顿悟,便可能随时使出。伤了旁人倒无所谓,要是不能如臂使指地控制秘语的施放,反噬到了自身,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白殊缡对小蛮如今的修为感到既惊诧又喜悦。想及此,白殊缡下意识环顾了番四周,怔愣了片刻,瞟一眼月徊,跳下青石,两人相携着继续往水晶城而去。
是的,年已经过完了,该办的事儿也要开始办啦。
除夕那日,白殊缡一番告白,说完了之后便咕咚一声滑倒在地醉得直接睡过去,等第二天醒来,不知懊恼了多久。又在村里耍了两天,她总算还记得有人急吼吼地等着自己去帮忙。只好不情不愿地打道回水晶城。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进城,白殊缡给归海溶征打了个电话,径直往东海旁从海底龙宫上岸的那地方去。
到了那处海岸,归海家除了早已熟悉的两兄弟外,还多了一名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俊秀年轻男子。归海溶征一介绍,这男子竟是归海家在西方星辰大陆游学的长子归海溶彻。
这位长少君,白殊缡一看便知,既无法力也从未修得武技,看他那半长到肩的头发、显得颇忧郁的眼神,挺像个诗人或者画家之类。
三兄弟身旁停放的是白殊缡初次下海看见的那个水滴形式的秘器。与她故乡的潜水艇功能一样。
五个人也未过多寒喧。白殊缡抱着早点完事的心态,月徊则根本懒得理那三兄弟。三兄弟里倒还是这位长少君与白殊缡交谈了几句,言语间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对白殊缡表达了一番谢意,引得月徊白了他几眼。
错眼间,白殊缡见这位长少君竟目光痴迷地盯着月徊不住瞧,那炽热眼神简直可以把石头熔化。她心里猛然一阵恶寒,怪不得他刚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可惜,自己的身高注定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挡住他的目光,她不由暗恼,极不客气地瞪他,这才令他讪讪收回那可恶眼神,却仍偷觑不止。
偏生月徊早就适应了各色人等各色眼神,见白殊缡与刚认识的旁人“眉来眼去”,居然还生起了闷气,抬起手重重捏了把她的鼻头。白殊缡可真是哭笑不得。
五个人进了水艇。白殊缡故意与月徊坐在最后一排,果然瞟见归海溶彻一脸失望。她又看了看另外两兄弟,发现他们的神情也是尴尬不已。
到了水中方才发觉,海里已经有五艘水艇等候。待他们这艘下了水,便一齐跟在后面。白殊缡心知肚明,除了万家与藤家,其余上六大世家的族长都聚齐了吧,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并未出现在归海家的婚宴上,而是秘密入住乾元堡,就等着今天。
前次来,由月徊以避水诀分水而行,与在陆地上行走并无区别。这回乘坐水艇,在海下一定的深度还可以透过玻璃观赏海中景色。虽然白殊缡并不缺乏类似的经历,不过身旁有一个啥也没看过的月徊,一路与他讲解,倒也别有一番趣味……排除那位长少君热情无比的插话。
水艇潜至一定深度,便不能再往下了。归海溶征表情僵硬地请月徊施避水诀,否则除了三个人以外,其他人就白来了。
月徊瞟一眼归海溶衡,他上了水艇便一副昏昏沉沉据说是晕船的样子,但听得归海溶征这样说。归海溶衡的身体却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月徊微微一笑,愉快地答应了归海溶征的请求。至于和白殊缡“眉来眼去”的那位……哼,等着罢。
待归海溶衡下来水艇,看见那汹涌的海水居然像被人用刀在中间狠狠斩下,只前面一条道路,头顶、左右、脚底仍皆是澎湃的海水。耳旁分明听得到海水的轰隆咆哮,亲眼看见海水仍在滔滔奔涌,可身上衣物、脚下鞋底却不沾丝毫水渍,人仿佛凌空虚度。这等奇景深深震撼了他,不由惊骇万分地看向月徊。
这绝世美男子却瞧也不瞧旁人,只是垂首望着白殊缡,与她轻声说话。白殊缡则不住点头,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归海溶衡猛然转过头,不料与二哥的眼神碰上,归海溶征无声地叹息一声,在弟弟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又状似无意地挡在比自己矮的大哥身前,免得这家伙弄出祸事来不好收拾,这二位……可都不是善人。
归海溶衡再向身后望去,那些白殊缡曾经的朋友们无不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那一对站在众人身前、却旁若无人的璧人。
这世间……除了他,也却是再没有人配与她站在一起。归海溶衡深深吸了口气,贯入肺中无比清新的空气让他的脑海瞬间变得清明理智。
接下来,施法者变成了白殊缡,虽然生涩,但月徊在一旁保驾护航,不住纠正她施法时的谬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一直使用避水诀再一次来到了龙宫。
等白殊缡从欣喜中回过神来,再瞧身后这二十几人,竟除了自己与月徊,全部都像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谁说不是呢?尤其是归海家三兄弟,不知为何,连归海溶征都像快要溺死的人一般拼命喘气,那位疑似某透明物体的长少君,却是已经昏厥过去了。
朋友们……她看见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张了张嘴,却只能无奈地笑笑,人已经被月徊扯着往前走。
这个人……醋劲越来越大了罢?刚才……不会是故意让自己这个初学避水诀的人来施法吖?白殊缡瞪一眼月徊,他嘻嘻一笑,却不放开紧握住的手。
很显然,除了归海溶征与白殊缡、月徊三人,其他人包括归海溶衡都是第一次来到这奇妙之极的海底龙宫。众人刚从方才狼狈的海底之行中脱离出来,便被眼前这美仑美奂的宫殿所吸引。
归海溶征也不着急,与归海溶衡轻声说着什么,又唤醒自家大哥,见白殊缡和月徊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这才招呼众人一道往前。
等他们来到水晶宫外,却只见白殊缡一人,她面色阴沉,显然很不高兴,对归海溶征道:“人都出来了,你们快着点。”
说罢,她东张西望了片刻,往一个方向飞也似地跑走了。
归海溶征请身后众人一同进殿去,拉了一把显然被一路所见惊住了的自家兄弟。归海溶彻人还不算清醒,而归海溶衡瞟了一眼白殊缡远去的方向,苦笑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亲眼看见这座据说已经被烧毁了的宫殿,还是吓住了。”
归海溶征笑了一声,居然极难得地调侃道:“待会见了始祖神陛下,你可千万别吓得尿裤子……还有大哥……唉,我也不说了,看着办吧。”
而此时,三兄弟都已经听见了宫殿里接二连三传出的不敢置信的惊呼声音。归海溶征一摆头,三人鱼贯而入。
白殊缡实在想不明白,那几位老祖宗为何对月徊这般防备。哼哼,要真如你们心里所想,月徊与神山关系难解,以你们如今这修为,还能真正瞒过去?唉……这么多年关在黑白界里,人也关傻了。
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月徊,怏怏地回转。再推开水晶宫的殿门,显然,认亲大会的余波还在进行当中,老祖宗们此时全坐在了那张龙床之上,下面跪满了人,磕头不止。
人群中果然没有归海溶征与姜燻崇。白殊缡猜想,这座宫殿定是有什么玄机,可以让暂住在身体中的灵魂脱体而出。
龙床上赫然是六个人……不如说魂魄……嗯,鬼……来得确切些。
白殊缡站在门旁,面色不善地盯着那几位享受着后人跪拜的老祖宗。见这势头还有愈演愈烈之像,不由重重地咳了几声。
龙床上那几位,除了自姜燻崇体内而出的金乌太子外,看见她脸上这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当下竟都觉得很是尴尬。
金乌太子与龙七太子果真是一对冤家。不仅分坐最旁边的两侧,并且面上的神态一个赛一个的倨傲自负。不过,这金乌太子倒生了副好相貌,虽然头发眉毛仍至睫毛都锔成红色搞了个离子烫,还是英伟不凡,气势迫人。
金乌太子显然还不太清楚白殊缡将在他们的计划中扮演什么角色。见这少女一副晚娘脸孔,当下便沉下俊脸,重重地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怎地不跪?”
白殊缡很眼尖地瞟见龙七太子一脸看好戏的得意神态,不由狠狠一眼瞪过去。却不妨被金乌太子误以为这眼刀乃对自己所发,更是怒发根根竖起。
不得不说孔论,他老先生深知这几位老伙计的脾气,他便坐在金乌太子身旁,见此情景,赶忙在金乌太子骂人之前使劲扯了扯他红艳如火的袍袖,轻声且无比快速地说了什么。
金乌太子眉毛一皱,瞥了白殊缡一眼,又望了望下面竖起耳朵的众后代子孙,细思量了一番,竟然放缓了脸色,语调也下降了几个八度,最后居然能笑着说道:“原来是白仙子芳驾,孤实有不知,还望仙子海涵一二。汝等也起身罢,请白仙子坐。”
好嘛,这明明是六大世家的后人,竟然像是他一家的一般。这下可为难了磕头的众人,姜家的几人自然是听命站起,当中有一个极美艳婀娜的青年女子,白殊缡一想便知道了她是谁。看那脸庞中似曾相识的五官轮廓,定是姜元煊的亲姐姐姜元煣无疑,她终是赶到了。
其余世家之人不由面面相觑。好在,孔老先生及时接了一句,起来吧起来吧。龙床上这老几位紧接着都纷纷开口说话了,只龙七太子袍袖微拂,将归海家两兄弟直接带起,稳稳坐于条案后方的榻上。
站起身来的众人刚想依祖宗们的吩咐,请这位白仙子落座,转身一看,人家早已好整以暇地径自坐下。有人偷觑上方祖宗们的神色,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只是身子一凛。
龙床上几位互相看看,最终孔老先生当那“夹心饼干”也是几千年了,非常自觉地担当了发言人角色:“有劳白仙子请出九曜星盘,并那些宝盒宝钥。”
孔老的语气神态都极是诚恳,殿中众人不由自主都将目光凝在白殊缡身上。
白殊缡也不多话,心念动处,四只得自小蛮家中的宝盒,六把由藻兼赠给的钥匙出现在她面前的条案之上。当日,那灵魂形状的几位老祖,想将东西带进黑白界,却是有心无力,倒惹来白殊缡取笑般的咳嗽声声。
另外,同样是从藻兼那儿得到的那个奇异的黑黝黝的盘中盘——九曜星盘,此次也被她取出。
这些宝盒宝钥的确是神月皇朝未立国之前,在场各世家珍稀之物,盒内锁着的宝物意义重大。而那貌不惊人的九曜星盘,只要将盒中蕴藏了金、木、水、火、土、光、暗、风、雷九种元力的星石一一嵌入星盘中对应位置,便能诱发早已刻设的法阵,追踪到如今神山所处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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