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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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月之境,风声飒然。
忽而一只飞鸟掠过湖畔碧茵。拍动着翅膀向着高天盘旋远去。湖面水波粼粼,无时不在的阳光洒落淡金色的光辉,清澈水面下,一尾尾游鱼悠闲来去。
天空中的飞鸟与水里的鱼,两者如何有交集?假如真有交集,是自由的鸟缚住翅膀从此在湖边安家,还是离水便死的鱼宁愿渴死也要尾随鸟儿跃上天空?
无解。飞鸟与鱼,最好的下场便是从未曾开始。
瞥见白殊缡一刹那间的若有所思,月徊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笑意。他的谎言,只有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弥缝。而他似乎丝毫也不考虑,最终的最终,真相大白之时,这个被欺骗的人会有怎样的激烈反应。
白殊缡回过神,见月徊专注地看着自己,脸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赶紧继续讲述。月徊边听边不时点头、摇头、微笑或是喟叹,每一个变幻的神情都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无与伦比的魅惑魔力。
说到小蛮,她实在很想把它唤出来,她想小蛮一定也会喜欢月徊的;说起黑白界,她便召出来给月徊看,月徊神色复杂却又无比郑重地告诉她。这是紫筠的法宝,威力无比,专门收取世间失去**的灵体,里面自成世界,对于所有者的精神意识修行有着莫大的助益。白殊缡不断想,紫筠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自己?
又谈起黑白界中那几位老祖宗,白殊缡原想请出他们与月徊一见,毕竟他们的境遇相同。月徊却拒绝,白殊缡看着他神色黯然的面庞,心里有数不清的悔意,只好一面暗骂自己脑子进水,一面道歉不止。任谁,都不愿时时想起,自己身为囚犯的事实!
而后说到藻兼,白殊缡不由开玩笑一般问起月徊的身份,你这么漂亮,是神仙还是妖怪吖?月徊不禁莞尔,笑罢漫不经心道,我自然不是人,否则……在此地不知岁月,怎么不老不死,又怎么知晓如此多的世事?此天赋尔。
白殊缡一呆,脱口而出,你也是十星灵兽?月徊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望向远方低语,神色落寞,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看来。这又是一个他不愿触及的话题,白殊缡很识相地转移交谈方向,接下来是自己真正的来历。
她犹豫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觑着他仍自茫然的神色,小声说道:“月徊,其实……我不是乾元大陆人氏。”
月徊回过神来,柔和眼波洒在她身上,微笑道:“小殊缡的家乡莫不是在海那边?如此甚好,待出去后,正好带我去见识一番西方风物。”
白殊缡苦笑一声,摇头说:“我也不是那西边星辰大陆之人,嗯……你说这是一个独立空间,那么,我就是从另一个空间穿越而来滴。”见月徊惊诧地瞪大那双神彩流溢的双眸,她叹了口气,索性说个明白,“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一个名为地球的星球,另一个空间,另一个世界!”
月徊似乎惊住。抬起手摸摸她额头,白殊缡扯下他手,趁机在那光滑手背上蹭了蹭油,气恼地瞪眼道:“我没发烧,我说的都是实话!”
“另一个世界?”月徊怔怔重复着她的话,慢慢垂下眼帘,眼睫搭下来,轻轻地颤抖,恍若蝴蝶轻盈透亮的翅膀,他的神色很不安,半响方问道,“小殊缡……想不想家?”
白殊缡仰脸望天,努力想让泪水倒流回去。她微微哽咽,低声道:“想死了。”
我的家在一颗蓝色的星球上,虽然那儿的气候远远比不上乾元,可是我仍然很怀念它有点儿浑浊却亲切不过的气息;我的祖国位于那颗星球的东方,它的历史很悠久,亦经历过重重磨难,然青松沐风霜而愈翠,我的祖国必将繁荣昌盛;我的亲人们……我虽是个孤儿,却有养我教我的基地,爱我护我的队友兄姐;我们那儿没有陆行车浮游飞宝,却有汽车火车飞机,这些钢铁造物此时想起来,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冰冷……
她的身子突地一暖,却原来是月徊将她环在了怀里,只听他喃喃道:“小殊缡不要哭。
穿越空间尽管难于登天,但我会帮你的,我会让小殊缡回家。”
白殊缡反身抱住他。抽噎着:“以前,我只想着自己再也不要被人欺负。后来,我又想真正地见到你。再后来,我什么都记得了,我想回家。可是,回了家,就见不到你啦……”
“傻孩子。我会跟着你一起去你的家乡呀。”月徊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啥?”白殊缡抬起头,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庞……在心里啧啧称赞他暴好的皮肤,不敢置信他的话,“月徊……你舍得离开这儿?嗯……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吖?”
“自有意识起,这里便只有我一个。嗯……紫筠不算。我从不知道这处牢笼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上,我熟悉的人只有小殊缡,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月徊漠然望着湖光山色,彩色瞳仁中是清晰的深深的厌恶。
白殊缡非常理解他的心情,任谁被当做囚犯独自关在一个地方,纵然是瑶池仙境,那也有如呆在垃圾场一般令人无法忍受!
月徊的话毫无疑问让她欢喜,她原以为在回家和月徊之间,她会挣扎会犹豫,会难以取舍。却没想到。如此简单地解决了这个大问题。
“还有……我要去找紫筠之主问一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囚禁起来。”月徊轻轻笑了一声,白殊缡却敏锐地察觉出他深藏在笑容里刻骨的仇恨与愤怒,他抱着白殊缡的手不知不觉用力,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痛楚。
白殊缡强忍着,伸手在月徊背脊处轻轻拍着,她拧着眉道:“是的,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并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紫筠的主人会是发生在我身上所有奇怪事情的关键。或许。找到这个人,我心里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答案。”她紧紧握了握拳,“这个变态的家伙搞出这么多事,很可能,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他脑子短路烧坏了主机才干的!”
她恶狠狠的声音清楚无比地响在月徊耳边,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慢慢弥漫开来,这股令他感觉烦闷的情绪让他竟破天荒第一次产生了些许恐惧。
他的眸中又爬上阴沉,微皱了皱眉。
瞟见白殊缡担忧地看着自己,月徊勉强一笑道:“小殊缡不要生气,这样可不美了。”
白殊缡对他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再美也比不过你。”她眼珠转了转,神情突然变得有几分忸怩羞涩,轻声道,“不过,要不是这变态家伙把我弄过来,我……就不能认得你了。”
她的神情向来是大方坦荡的,就算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像猴子屁股,她也不会露出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因此,白殊缡这般微微羞赧的神态在月徊眼里是那么惊艳四射。
一时间,他忘了那股令他厌烦的情绪,只觉得她微脏的脸庞前所未有的明媚动人,他的心里有几千只小手在抓呀抓挠啊挠。心微微一荡,他的眼前模糊出现了她养伤时呆的那个山洞,一时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盈盈眼波在她浅粉红的唇上不住地打转儿,心里立时有一把火腾腾燃烧起来。
他这个人向来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从来不管身处何境他人是何般心思。于是,很突然又必然的,他伸出双手轻轻捧住白殊缡的脸庞,也不管她愕然的眼神,蝶翼般的眼睫轻轻颤动遮住眼眸,垂头便吻了下去。
白殊缡双眼瞪得老大,扑扇了几下,慢慢合上。将羞恼与喜悦牢牢锁住。这家伙……还没表白呢,就要占人家便宜……她在心里咕哝着,却伸手环住他的腰,微仰起脸,感觉到月徊微凉柔软的唇无比生涩地不断轻轻碰触磨擦,心里乐开了花。
我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可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真欢喜!
碧草茵茵,头顶是瓦蓝的天洁白的云,耳旁是轻柔甜蜜的风声絮语,身侧,洒着天光的湖面微波粼粼,倒映着蓝天絮云。好一幅如梦似幻的山野风光。
而这幅美妙画卷,那点睛之笔自然是相拥的情人。
刹风景的是,情到浓处,白殊缡却莫明其妙地突然昏倒在月徊的臂弯中,而月徊则饱受脑海里藤鹣鲽恶毒言语的猛烈攻击。
“你这个恶棍畜生禽兽,不许轻薄她……”这声音又恨又急又痛,或者还有那么一丝妒意。
“吵死了……闭嘴!”月徊恼怒厉斥。
“呃……啊……”显见,痛苦的惩罚又开始了。
月徊抬起头,垂眸定定看了已经昏睡过去的白殊缡半响,不理会脑海中藤鹣鲽凄惨的哀嚎。这样吵闹却又热闹的日子,从他夺取了这具身躯起就开始了。
“你……你对殊缡做了什么?她怎地昏过去了?!你这个恶魔……禽兽……我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你你你你!”藤鹣鲽疯狂大吼,难为他的精神在月徊不时的折磨中不仅没有颓废,反而有愈发旺盛之势。
从藤鹣鲽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掌控,而脑海里多了一个意识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对于这个强大蛮横入侵者的无可奈何。反抗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尤其,这入侵者还掌握着藤家的生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入侵者没有将自己这点残留的意识泯灭,但,能活着……就算是这样不死不活地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跟着这个强盗,藤鹣鲽经历了一番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人生。这人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居然说要将人生百态都尝个遍。
于是,他高喊着“留下买路钱”成功剪径,体会了一把强盗人生……他本来就是个强盗!藤鹣鲽恨恨咒骂,却奇异地发现,在这过程中,自己也挺开心的。
在抢劫过程中,藤鹣鲽骇然这人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强悍实力。他清晨时还在联盟中部最繁华的交通要道打劫,中午便到了西边连绵的山脉复古做起了马贼,夜晚则在东陆商业之都溜门撬锁,改行成了小偷。
可是很快,入侵者便厌烦了对他而言毫无难度的强贼生涯,带着这些天的收获,他来到了城市最高的建筑顶楼。高高在上的他,俯瞰着地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猛然把抢来的钱大把大把地洒向地面,然后,看着蜂拥而来争抢以至于大打出手的人们,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捧腹大笑,嘴角都在抽筋。
身无分文后,入侵者决定白手起家,从一无所有打拼成一方富豪。藤鹣鲽深深地鄙视之,强买强卖,不付钱就提货,先拿钱再给东西,这样不暴富才怪!
这一路,藤鹣鲽和入侵者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两个人无一时不在唇枪舌剑、相互谩骂,藤鹣鲽甚至发现,入侵者似乎很享受这种日子,他骂得再恶毒,入侵者都只是笑嘻嘻的还嘴,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以至于,藤鹣鲽有时会忽略自己的处境,居然给这个入侵者出起了主意。他生**玩胡闹,原本便是飞扬佻达、无所顾忌之人,这入侵者听了他的主意,竟然击掌赞好。
到手的钱财又一次挥霍一空,这回,他们直接坐在人潮最密集的地方,将那些钞票一张一张烧成灰烬,看着围观的人众那些神情各异的脸,别有一番趣味。
身上空空,入侵者偶然间看见被人踢了个跟头的乞丐,兴致勃勃地也要体会一番酸楚痛苦的人生,他摇身一变成为最专业地道的乞儿,还是痴痴呆呆的那种。
不知这入侵者用了何种法术,种种作为居然没有被人认出这具躯干乃是堂堂藤家尊贵无比的少君。藤鹣鲽倍感纠结,一方面想让家里知道自己的近况,另一方面,他很清楚家中无能为力。直至某一天他才发现,自己已然容貌大变,乃是个极平凡普通的面目。
好吧,既然没人认得出我……藤鹣鲽将胆子放大,想出种种胡天胡地的损招,一心想害这入侵者吃苦受辱……身体虽然是自己的,但如今这具身体的感受他可半分也触及不到。
如果不是他听说了归海家的车队即将经过他们正处的城市,他会让这入侵者去尝试各种自杀的办法。以这些天来,他所了解的入侵者骄狂自负的性格以及神山之主的身份,藤鹣鲽想,他八成会去试一试。
入侵者出乎意料的好脾气。藤鹣鲽没费什么劲便说动了他去为自己办一件事。对于归海世溶,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嗯,就一点点……欠疚的。因此,借助入侵者近乎逆天的修为,他成功地让坐在高空之中飞宝内的归海世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当初,白殊缡以为,归海世溶高居于飞宝之内,竟然能够认得出面目全非的藤鹣鲽,她将这神奇的一幕归功于伟大的爱情。她哪里知道,事实的真相说穿了一钱不值。
而藤鹣鲽也因为白殊缡,第一次受到了这入侵者冷酷无情的惩罚。他看见入侵者利用这躯体,装出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骗取白殊缡的同情,一方面愤怒一方面却又有些欣喜。原来,她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些情意的。正是这份酸楚甜蜜的情绪被入侵者察觉到,他这残存的微弱的灵魂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几乎湮灭。
如此,那痛不欲生,那幸福悲伤,便一直伴随着他。藤鹣鲽只有无助无措地眼睁睁看着,这让他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的入侵者几乎是写意地欺骗着白殊缡……与入侵者共用一具身躯,让他能很轻易地体会出这个灵魂本来的情绪。
入侵者,他掩藏在温柔下的得意,体贴中的恶毒,柔情款款里阴谋得逞地兴奋,以及恐怕连这入侵者也不曾发现的那悄悄滋生的另一种情绪,都被藤鹣鲽一星一点的发现。
是的,那一种情绪,又或许它的苗头其实要更早于山洞中的一个吻。藤鹣鲽蒙入侵者他老人家心情不错所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一小小会儿。这个苦涩又甜蜜的亲吻,不仅一偿他的夙愿,更让他敏锐地察觉出,入侵者对白殊缡不同寻常的情感。
“哼,总有一天,要你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藤鹣鲽愤愤却又幸灾乐祸地想,“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白殊缡,以你的身份,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但我相信,你,哼,一定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么?小鬼,吾也等着那天到来!哈哈,不错,小殊缡在吾眼中与那蝼蚁无异,然则,她毕竟是吾亲自调教方有今日,吾在她身上可寄托了莫大希望,嘿嘿,吾也盼着小殊缡异彩大放的那日呢!”
“你到底要让她干什么?”藤鹣鲽暴怒,又一次质问。
“哈哈,这却不是汝该问的!”
这样的痛骂诅咒贯穿了近来所有的日子,尤其是亲眼目睹这入侵者布下令他倍感绝望的玄妙阵法,藤鹣鲽急得发疯,他以为这次白殊缡一定完蛋了。
跟随着白殊缡亦步亦趋经历过雷火熔炉、时与空之幻境,眼看白殊缡一次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也一次又一次地从绝望走向希望,又从希望走向绝望。
而后麻木,只有被动地痛苦地等待着白殊缡的结局,至于他自己,早已不抱生存下去的希望。
“汝这小鬼,真是不知好歹。她心力交瘁,如今需要的便是美美睡上一觉……哈……吾也有些困了。”
月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白殊缡抱起,向那小木屋走去。
“哼!你有这么好心?!你可一直在骗殊缡!”藤鹣鲽连声冷笑。
“可惜……她对吾却是深信不疑的。”月徊大声笑起来,空旷四野不断回响着他清朗悦耳的笑声。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藤鹣鲽又一次跳脚,却只能是又一次的徒劳。
猛然,月徊站住脚,想了片刻,突地说:“汝所思所想都是她,莫非这便是汝脑海中那情之为物?告诉吾,何谓‘情’?”
藤鹣鲽沉默了片刻,讥诮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只是,你也配知道什么是‘情’!”
对他的不屑,月徊却并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可是小殊缡对吾却满是情意。汝若不想她受太多苦,便告诉吾什么是‘情’,这样,或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中,可以得到一点安慰。”
“你!”
“哈哈,自‘情’便能体会万般滋味,此是吾自汝脑海中所得。这般体验焉能不试?”
“哼,那你可要做好准备,这‘情’可是一方泥沼,陷落下去,无可挽回。想本少君姿容绝世、聪慧过人、又极温柔体贴,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媛、世家贵女投怀送抱,可本少君一个也不喜欢!却偏偏只见了殊缡一面,便被这个模样不出色,脾气更不好,还木得像傻子一样的混蛋给套住。细想想,本少君居然会喜欢上这种女人还真是不可思议,你莫以为会比本少君强过多少,此事无关实力高下……”
“汝这小鬼却不知吾是何等样身份。这世间万众生灵的心思,也有吾掌控不了的么?更遑论吾自己。”难道月徊有耐心听完他这通吹擂,此时才打断他。
“嘿嘿,那可未必!多的是人看得清旁人,却看不清自己!”
“草鸡瓦狗一般的凡人与吾怎可相比?!吾深信,吾亦能掌控自身。汝只管说来。”
“好吧。先告诉你,‘情之所钟,终生悬命’!你有这个胆量在她身上投注你所有的注意力,投入你所有的情绪,从今往后,你的所作所为都为她、都仅仅只为她吗?你敢不敢?”
“吾……应战便是!”
“应战?!你说的不错,情场即战场。不过,你入这战场之前,可要先做好准备。”
“是何准备?”
藤鹣鲽长吸一口气,朗朗道:“每天醒来,你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你睡着了,梦里也只有她;你恨不得每天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旁,与她离开哪怕片刻,你都会感到惶惶不安。她高兴你便开心、她悲伤你便痛苦、她生气你便想杀人、她要什么你就得想方设法为她取来。若是有人敢看不起她、敢嘲笑讥讽她、敢骂她敢打她,你就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这个世界上,你永远只爱她一个,她永远都是最美丽最独特最可爱的,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令你神魂颠倒!你从不勉强她、从不苛求她,尽最大的努力理解她的思想,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条件地支持,答应她的每一件事都要办得妥妥贴贴……”
“只有这些?”
“哼!这些你都能办得到吗?!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做不到,你便永远也体会不了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滋味。我说圣君陛下,其实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情我还没有说咧,因为这件事已经是你无法办得到的!”
“何事?”
“嘿嘿,圣君陛下如此英明睿智,怎会不知道?不骗她,任何事情都不欺瞒她,对她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一点你能做得到吗?哈哈……我保证,假如你真的能做到我刚才所说的,那么,你一定会有一个足以让你铭记终生的体验!”
“吾怎会怯战?这世间还有吾掌控不了的人心?小鬼,汝好好瞧着便是。呵,小鬼,汝心中如此清楚,可惜呀,终汝一生,怕是再也无有机会了……哈哈哈……”
藤鹣鲽沉默了许久方幽幽道:“圣君陛下,我会擦亮眼睛看着你,看着你如何进行这场战争。我们不妨打个赌,你一定会一败涂地的,你会像我一样,越靠近她越无法抗拒她,你会爱她爱得发疯,哪怕她要你去死,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相信!”
“呵呵,小鬼,汝此时便疯癫了。吾便与你赌上一赌,若吾胜了,待吾离汝躯壳而去之时,便饶汝一命!吾若……败啦……那么,吾便……诛尽你藤家!汝……是希望吾胜吾败呢?!”
“你是个魔鬼!”藤鹣鲽痛吼一声,却只换来月徊得意的大笑连声。
再不理会脑海中那人,月徊垂眸去看怀抱中的白殊缡。她好梦正酣,或许知道自己在安全的所在,因此,她那睡颜尤为安和。这连续不断的超强度作战,乍见月徊的惊喜,以及一些她自以为的可以放下的惊疑,都令她感到放松,于是,睡得深沉无比。
他抬手,捏住这少女消瘦的脸庞。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下颌,想,只要很轻很轻的力量,这只自己眼中有些特殊的蝼蚁就会死得不能再死。然而,为何,这轻飘飘的生命却仿佛压在了自己心上,沉重无比?难道……吾当真会被那情之为物所惑?嘿,吾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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